所有亲人,包括在法国的许梓芸和卓君天在知道柯羽茜怀孕后,都在劝她拿掉孩子。柯羽茜和许梓骁两人的态度坚决,大家也没办法。
许梓骁请了几天假,在洛川做了结扎手术,休息了几天,之后,带她去了青口。她洛川这边的工作暂时停掉了,王阿姨也被许梓骁请了过去,他还要上班的,白天没法照顾她。
柯羽茜现在心情很好,白天在家休息,煲汤,傍晚等他回来。两人一起吃晚饭,饭后去外面散步,跟一般夫妻一样,做着最简单,也是最幸福的事。
许梓骁看起来也没什么,对她无微不至,细心呵护。但他心里一直承受着将要失去她的痛,有时候真想劝她拿掉孩子,但,看她开心满足的样子,又极为不舍。
只能独自承受这份悲痛。
他也当这是对他的惩罚。
“王阿姨,今晚我来炒菜吧!”傍晚,她去了厨房,穿上围裙,洗了洗手,说道。
“茜茜,使不得!你去一边好好休息!油烟味重,回头你又吐了!”王阿姨连忙道,柯羽茜笑着摇头。
“没关系的,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给他炒菜,他爱吃的!”激动地说道,能够每天为他做饭,曾是她的梦。
每活一天,时间就少一天,能为他做的事,也少一件。
“那你小心点。”王阿姨妥协,帮她打下手,在她炒菜的时候,不停地为她递这个,那个,不让她劳累。
“茜茜啊……阿姨也觉得,这孩子不能要啊……这样,对阿骁,太残忍了。”王阿姨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
柯羽茜的心颤了颤,苦涩地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茜茜啊,阿骁他表面虽然没什么,但他心里不好受啊,你不知道,他常常一个人趁你睡着的时候,出来,站在阳台上,不停地抽烟!”王阿姨又说道。
柯羽茜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刺疼。
晚上六点半,许梓骁回来,怀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玫瑰花,柯羽茜兴奋地将它插上,抱着他亲了好几口,不停地说:“谢谢老公!”眼角含着泪。
许梓骁腼腆地笑,抱着她,也亲了几口,表面看起来没任何伤感。
吃饭的时候,将她炒的菜,吃个精光。
她仔细观察他的言行,没发现什么悲伤,只是偶尔会发呆。
他帮她洗澡,动作轻柔,细腻,经过半个月的锻炼,他俨然由粗鲁的硬汉,变为温柔细致的男人。
只要有他在,便精心地照料她。
心情好,孕吐不算厉害,但每次吐起来,都折磨着许梓骁的心。
是夜,柯羽茜在迷糊中醒来,身侧的他,不见了,想起王阿姨的话,她坐起身,下了床。
果然,在阳台上看到了他。
幽暗里,只有烟头发出明明灭灭的光。她轻轻地走近,推开落地窗。
些许的动静,惊着了他这个曾经在精锐部队里磨砺过的退伍军人,见到是她,他想也没想地将香烟按在阳台边上,重重地拧灭,大手挥了挥手,将尼古丁味挥开,怕熏着她。
“怎么起了?!哪不舒服吗?!”大步上前,按着她的肩膀,沉声问道,将她往屋里推,时序已步入中秋。
“是我该问你,为什么大半夜地在阳台上抽烟?”客厅的灯亮起,柯羽茜仰着头,看着他那憔悴的容颜,心疼又气恼地问。
许梓骁温柔地笑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将她抱起,去向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自己也进去。
“我睡不着,愁点公事。”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敢对她说,其实是因为,快要失去她,心痛。
最近常常这样,失眠,然后抽烟,一根又一根,企图麻痹自己的心。
不敢告诉她,怕她知道后,又为难,在孩子和他中间做抉择,对她来说,也更残忍。
“你骗我——”她心疼地说道,捧住他的脸,“老公……”哑声地喊,“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会更难受。释然一点……”哑声地安抚他。
许梓骁心头绞痛,想问她:你真的舍得丢下我?难道一点都不心疼一个孤独的许梓骁?!
心也更酸。
教他怎么释然?!
在他看来,能够跟心爱的人切切实实地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每每想到,刻骨铭心的她会从他的世界消失,他都恨不得死的是自己!
难以想象那样的痛苦,也难以忍受!
他的眸子在闪烁,发出细碎的光,像是泪光。
无言,将她紧紧抱住,吸吮她的味道,感受她的温度,身子在颤抖。
“这两天在听的歌,其中有句是这么唱的……”柯羽茜哑声地道,然后轻声地唱起:“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
许梓骁将她抱得更紧,勒地她喘不过气,“你可恶!”他咬着牙道,心里十分怨她。
为什么那么爱他?让他感动地也爱上了她,又在他爱上她之后,要离他而去!
所以,她可恶!
“你让我忘掉你?你以前不也不能忘掉我?你感同身受过,凭什么让我也这样?!还是,你在怀疑我的爱,没你的爱深?轻易忘掉,就会忘掉?!”他爆发地低吼了出来,松开她,控诉地瞪着她,黑沉的俊脸上,肌肉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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