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盖后面的夹层是一个松紧的小兜兜。里面有一张陈旧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西服革履的人,精神抖擞,虽然照片已经泛黄,还是可以看出相片里面的人眼神很温柔的看着前方他照相的位置。这个人就长得就像年轻愚翁,而照片的下角写了一行字。赵贤仁1960年留。
愚翁对于我的称呼并不觉得意外,也许他觉得我发现他是赵家人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对于我从他手上拿走盒子并没有阻止。
他已经比我早到一步,把这里摸了底,老婆婆也一定是她们支开的。
可是连公子刚才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只是来拿东西,其他事情也不太清楚。不,我更愿意相信,连公子是愚翁放出的一个幌子,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就是那个鹬,连公子就是那个愚翁放出来的蚌。
打开盒子之前我还没有理解愚翁说的胡梅香和赵贤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个童养媳和一个东家的关系,只是通宵谈话可能让他两的关系比较靠近一些。但之后胡梅香还是嫁人了,和这个家庭脱离的关系。
可是荷包的出现让这个关系往其他方面发展了。
荷包是金银丝线手绣的,应该就是胡梅香说的返亲回娘家的时候,女主人给的那个。秀的很精美。左右各有一个小童,中间还镶有一块瓷片。瓷片打磨的很圆,上面是精致手绘青花的图案。图案是一只燕子停在一枝梅花上面。春天的燕子停在了冬天才开的梅花上面,应该就是指梅香的意思吧。能做出一个这样别有心思的荷包,那么制作的那个人对胡大姐的感情应该不浅。怪不得胡大姐一直用一个盒子收藏起来,估计也不舍得常常拿出来看。这么多年,还和新的一样。
翻过荷包的背面,绣线修了一行小字。“梅开雪化心知冷暖香红妆”
按照我正常的理解应该这是女主人给采茶女送的一个嫁妆。但是嫁妆上写成这样就未免有一点不合常理了。
“你闻闻那个荷包是什么味道?”愚翁看我看着那行小字定神,对我说。
“这个是…?里面的茶你喝了?”我凑近鼻子一闻,果然我心里猜的没错。赵掌柜和胡梅香的关系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味道就是一进屋闻见的茶的香气。荷包已经瘪了。之前里面应该是有东西撑起来的。
“我来的时候也只拿到了这个荷包。”愚翁有些失落。
我们做的这一切动作,连公子都在旁边看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胡大姐让我过来拿东西的,他人呢?”我冲着他们说。
“禾苗,这个荷包给你,以后别再管了。你就当胡大姐给你的是这个就可以了。”连公子终于开口了。
“你可以停下来了,再查下去与其说对你没有意义,不如说对你没有好处。”愚翁迟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他那个年龄才会有的世故和辛辣。
“这算怎么回事?你们把我耍一通。我在前面给你们当炮灰。”我忿忿的说。
但愚翁根本没有理我,已经转身出门了,连公子对着我手上的盒子打了个眼神也走了。这次见到的愚翁和上次完全像两个人。我一时还不太能对上号,怎么人可以有这样的多面性。
直到他们走远了,我还坐在胡大姐的这个门房里面。想着胡大姐和赵掌柜之前的关系
胡大姐是个大姑娘的时候,赵掌柜应该快是不惑之年了。虽然现在满街都是认干爹的,但在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个嗜好。胡大姐和赵掌柜抛开主仆之分,连忘年交都算不上。胡大姐看见过东家喝那个茶叶,想必和东家聊一个晚上,也是因为那个茶叶她作为一个采茶女也没有见到过,所以很好奇。但是不管怎么说,虽说是不同时代,却是同样的七情六欲,三十多岁的男人和十多岁的少女,在黑灯瞎火的环境里聊天。画面感非常突出,两人的心里情绪不用多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荷包如果真如胡大姐所说的是女主人给的嫁妆话,就不可能装这些茶叶,只能是赵掌柜给的,那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昭然若揭。只是那个茶叶究竟是什么东西?
愚翁对这个荷包露出鄙夷的表情也就可以理解了,一个老爷和一个下人有关系,之后下人被赶出家门,这样的故事每一个大户人家都发生过,其中的曲折,谁是谁非,就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我想愚翁应该是感觉这个荷包被精心的收起来,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感情纠葛,他认为即使不是赵掌柜给的也是赵掌柜通过赵家女主人给的,而且想必女主人也不知道赵掌柜的偷梁换柱。愚翁不让我继续查下去是因为家丑不想被揭开,所以才用讽刺的口吻和我说话。
但是如果愚翁想错了呢?荷包和赵掌柜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许是胡大姐因为对赵掌柜有些爱慕之情自己绣上去,为了睹物思人的呢?那么赵家姨奶奶和这个茶叶的关系才是最大的。不管他们家关系怎么复杂,赵家都是这个茶叶的切入点。
我突然想起来,愚翁之前说话的口吻听起来更像是什么东西他也没有找到,茶叶已经有人先一步拿走了,他也是被人截胡的。那就是说胡大姐不光给我一个人打了电话,同很多人都联系过,那我在这里就不安全了。我得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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