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杀的人,你救的人在没有被你救或杀的将来,会救了会杀了多少人,他们救的杀得多少人,又会在被他们救的或者杀的将来,救了杀了多少人。”
“一环一环扣下去,恐怕是天道才看得到,推得出来的结果。”
他乌发红衣扬在风中,这鲜明两色与殊丽眉目像是天上金宫玉阙才配有的浓墨重彩,逼人颜色:
“人又不是天道。能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于内不愧心,于外不愧他人,已经算是极难得极难得的大好人。若一举一动皆要把苍生福祉记挂在心上,那可能真是个老天爷该给他发好人卡的千古圣人。”
舒遥笑了笑:“我也想过,若是我在坤山宗那里杀了七杀,是不是没有那些幺蛾子。可再一想,若杀了坤山宗时的七杀,该杀的就是我。”
“倘若重来一遍——”
舒遥忽然止住了声音。
哪怕是重来一遍,他也一样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做法。
曾经的关怀之情,甘愿为彼此出生入死的默契是真的。
反目后七杀杀的无辜人等,恨不得对方每天去世一百遍甚至想高挂鞭炮庆祝的咬牙切齿也是真的。
分不出谁比谁更重。
卫珩抱住了他。
掌心的腰身像是不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止不住颤,然而它主人一番挣扎后,最终没有推开卫珩。
他们温度相贴。
让人依赖的不仅仅是温度,更是最艰难的时候顶着风风雨雨扶了他一把的手。
也不止最艰难的时候。
最艰难,最得意,他都希望这双手的主人一直在。
舒遥忽然道:“算了,不重来了,眼前就很好。”
他说:“我杀七杀的时候,你要在场。”
如舒遥自己说过的,寒声寂影下放过的性命,由寒声寂影收回。
而曾经支离破碎的友谊也会随着新的温情安详逝去。
会有人愿意陪他走接下来的路。
已经很好。
卫珩应了一声好,又多加一句:“给你递寒声寂影。”
“递寒声寂影倒不用。”舒遥也笑出来,“以我对七杀的了解,他多半会来,道尊别和我在一处,让他觉得我落单了好欺负就成。”
“当然七杀肯定做事也不回那么不过脑子,只是他自信能驱使得动魔种,再不济也能让魔种自爆拦道尊一拦,应当愿意冒这个险出来和我一见。”
卫珩未有异议,只道:“你很了解了七杀。”
“毕竟两百年的相处。”舒遥坦然自若,“再说,我也是那么想的。”
换位思考一下,舒遥觉得若是在能安全走脱的前提下,有机会哐当砸爆七杀的头,自己也是愿意干的。
最了解一个人的永远是他的仇人。
没毛病。
******
凡间有不止一个国家,国家中有很多座城池。
在这许许多多城池里,晋国的都城无疑是最繁华的那一座。
可想而知,也是最容易被魔修盯上的一座。
仙修自以为洞悉了魔修的心理,纷纷踊跃地提着剑跑来晋国都城。
他们大概意想不到自己遭受的第一道阻碍,不是来源于魔修的阻挠使坏,魔种的难以解决,却是在城门口的守卫。
守卫板着一张黑若锅底的脸,冷冷问道:“度牒呢?”
排在队伍第一位的是倒悬剑山的弟子。
很符合他们剑修一听有架打,就跑得最急,冲得最快,莽得不要命的头铁风范。
他一句“拔剑!”差点冲口而出。
幸好身旁沉稳一点的友人拽了一把他,传音警告他:“是凡人,不能拔剑!”
守卫见他迟迟未答,心中更不耐烦,喝问到:“作为来往凭证的度牒呢?”
倒悬剑山弟子也强自按耐,寒声道:“我为倒悬剑山弟子。”
言下之意是何需度牒?
“倒悬剑山?”看他的派头,守卫也不由得迟疑一瞬,问身旁同伴道,“你听说过吗?难不成是个修仙门派?”
弟子流露出一二矜持之色,等着守卫的恭敬惊叹。
不想另一个守卫“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什么倒悬正立剑山的?没听说过,十八流骗人门派吧?”
守卫神色不再动摇。
他抬手一挥,冷喝道:“既然拿不出度牒,那就去京兆尹走一趟吧!”
语罢高耸城门上,瞬间竖立起无数架黑竣竣弓箭,瞧着让人头皮发炸,肝胆俱寒,瞬间心生退却之意。
弟子:“……”
他们堂堂元婴剑修,倒不是很怕凡间军队这架势。
问题是真要被捉拿到了京兆尹去,说不定还得蹲个号子,让他们元婴剑修的面子往哪儿搁?
弟子仿佛看见自己将来走到哪里,嘲笑声如影随形的未来:
看,他就是那个去诛灭魔种一个没诛成,反而被抓去蹲号子的剑修!
倒悬剑山弟子和他友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下一刻两人腾云而起,拔腿就跑!
“真是仙人啊。”守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向着身穿同一制式白衣,排在后头的倒悬剑山弟子笑道。“你们仙人脾气也挺好,被我这样吼也没生气。”
弟子:“……”
他也对他同门的思路匪夷所思。
好不容易证明自己是修仙的了,还跑个球球?
当然,为了倒悬剑山的面子,弟子艰难挽尊:“是的,我们倒悬剑山…一向怜老扶贫,助人为乐。”
其他门派的修行者:“……”
开什么玩笑,整个仙魔两道,谁不知道你们倒悬剑山最不安分,走到哪儿打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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