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千代子,我的家··曾经在鲲鹏岛。”女孩吮了一口粥,不过一双眼眸却浮上一抹淡淡的哀伤。
鲲鹏岛!?云渊心中一震,鲲鹏岛位于瀚海东北,本是大周远洋航线的必经之处,并不怎么临近海国,上面是一个独立的部落,然而一年前却被海寇占领,原因只是鲲鹏岛周边盛产一种名为砗磲的贝类,此物的壳被海国僧侣视为圣物,原本可以靠着贸易从鲲鹏岛买进,海寇看中了这块暴利,直接在鲲鹏岛百姓的头上悬起了尖刀。如此一来,大周的海上通路也断了。
“姑娘,你说,曾是··莫非姑娘指的是被海寇占领的鲲鹏岛?”云渊为了确认,追问道。
“嗯,一年前,海寇抢占了鲲鹏岛,把岛上的居民,不听话的杀了,好看的妇孺卖了,余下的全都变成奴隶,四处发配。我和我的父母··就被送到了这里。”女孩面色有些忧伤的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呢?”云渊看了看四周,问道
女孩叹了口气,起身,转了一圈道:“这里位于鲲鹏岛东南,名为地狱岛,传言百年前,这里并没有这个岛,因为火山喷发,而出现了这个地方,这里如你所见,盛产硫磺,所以我们就被发配到这里挖矿。”
“你的家人呢?”云渊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的确很关心。
“都死了。爹娘被埋在了坍塌的矿坑里,弟弟被那些海寇杀了,吃了。就用你手中的这个碗。”女孩说着,直勾勾的盯着云渊手中的碗,而此时,云渊却正端着碗喝粥,听到这句,顿时被呛到,连连咳嗽,女孩却笑道:“开玩笑的,我爹娘和弟弟在鲲鹏岛的时候,就死在了那些海寇手里了,我被爹爹装扮成男孩子,混到被发配的奴隶里,才被送到了这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往事的。”云渊总算是把喉咙中的米咳了出来,红着脸道歉道。
“没什么。”女孩子面色一白,叹了口气,抱着双膝坐在榻上莫名发呆。
山洞中又重归沉寂。
过了一会儿,云渊忽然问道“千代子”
“嗯?”
“你的大周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女孩耸了耸肩道“我娘是周人,她教会了我说大周话,还有周人的生活习惯,礼仪,饮食,小时候总觉得麻烦,现在看来,学会了这些,倒也不赖”
云渊眨眨眼,沉吟道:“家母是周人,是随船到的鲲鹏岛?”
“若真是那样,或许更好,可惜不是,我娘,当年是被海寇从大周抢走,到了鲲鹏岛附近便扔下了她,听爹说,那时候爹出海打渔,捞起了娘,娘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后来爹悉心照料,才让娘捡回了一条命。”
虽然女孩说的很轻松,但是云渊却觉得阵阵心疼,他面带愧意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哦对了,我娘还给我起了一个周人的名字,你想不想知道叫什么。”女孩歪着头看云渊。
云渊点点头连忙做出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起身装模作样行了一礼“那,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姑娘芳名。”
女孩噗嗤笑了,起身十分配合的回了一个周人的万福礼“奴家唤作风千寻”
云渊眼睛一亮“风千寻,好听,风姓···是家母的姓氏么”云渊仔细思索着周人中有没有风这个姓氏,却听女孩道:“风不是姓,小时候听娘说,她的家乡,每到春天,漫山遍野都是风信子,到了开花的时候,风可以将风信子送到很远的地方,风信子落地,生根,再长成新的风信子,成片,成片,但是不论她生在何处,长在何处,她的根,总会朝向家的方向···”女孩说着说着,缓缓坐了下来,抱着双膝,低下了头,一滴泪从略显苍白的脸颊悄然滑落。
“娘说,家在,纵然隔着千山万水,也会想找回家的路。所以,给我起了风千寻的名字,只是,如今,娘,爹,弟弟,都不在了,鲲鹏岛,也已经被强占了。我的家,在哪里···”女孩说着,便把脸埋在胳膊中,微微抽泣起来,双肩轻轻耸动着。
一时间,云渊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在女孩身旁坐了下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了女孩的身上。
“谢谢···”女孩的情绪逐渐平静,双手拢住披风,轻声道。
“千代子,这个岛上,现在还有活着的人么?”云渊低声问。
“还是叫我风千寻吧”女孩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低语道:“我们现在这座岛上唯一的两个活人,那些海寇每隔三个月会派来一搜运料船,一来运走这里采好的硫磺矿,二来送来他们新捕获的奴隶,继续为他们挖矿,不过但凡被送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没有穿的,不给吃的,还被刀逼着送下矿去采掘,一般没几天就会饿死,累死。然后死的人就会被填在矿中,侥幸活下来的人又会被当成饵,拿来钓鱼,钓兽,当做它们闲暇时的消遣。”
联想到东海周围被海寇洗劫的村落镇甸,云渊怒火中烧,“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一刀杀了,便宜他们了!千寻,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风千寻苦笑着摇了摇头:“手脚都被带上锁链,又在海上漂泊了数日,能活着到岛上的人,本就不足三成,而这些活下来的人,哪还有力气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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