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玉之誓
刘圆生回到小院，与颜如玉将此前遇精壮汉子所言相告，表达去意。
颜如玉道：“先生所言妾身深以为然，只是不知先生此番欲往何方。”
刘圆生挠了挠头，坦言道：
“不知往何方，刘某本也不是武平国人。但无奈身无长物，又求仙无门。只是自问读书不少，故在此教书为生。。。”刘圆生隐去些过往，剩下倒也直言。
这十余年，颜如玉以刘圆生妻子的身份跟随左右。
虽不得夫妻之实，但多年下来，打点刘家小院内外，照顾起居，任劳任怨。
闲来也遍历刘圆生的藏书自顾修行，若论博闻强记，倒是刘圆生也不如。
如此下来，刘圆生也逐渐对颜如玉有些信任。
见刘圆生愁苦，颜如玉道：
“先生所言仙缘妾身并不知情，只知先生也是个有些法力的修行之人。先生在此经营多年，今家银丰裕，且年富力强，何不就此云游四海，求取成仙之道。”
刘圆生道：“我虽曾得仙人点化，但六界凶险，我知一二。此事容我三思。”
说罢便无心恋卷，带着心事就寝了。
是夜。
刘圆生有一梦入魂。
浑浑噩噩中只梦见。
有一人，脚踏彩云，冲一尊参天巨佛叫战。
巨佛体态丰满，浑身烟云缭绕，上下金光灿灿。
听得叫战，巨佛双目只一睁！霎那间，磅礴风劲冲散烟云。
佛手向前一合，两只巨掌化作金色光掌向那人拍合。
光掌如实，越涨越大，掌上手纹也随之变做千沟万壑，急速扩张，仿佛如座座山岳重叠，气势凌厉，触身即死。
只见佛掌所化滔天，那人躲将不过。于是擎出一金色铁棒，舞了一个八面生花。
铁棒轮舞旋转之间，有狂风怒卷拍出，风中更有惊雷乍响。铁棒首尾各有玄冰、真火沿棒势成形。
只见那人舞棒越来越快，舞棒之时身形闪动。嗖！嗖！嗖嗖嗖！
那人身形闪烁间，瞬间便结成一个玄妙法阵，竟似是一个力量加强法阵。
赫然有金、木、水、火、土五个阵眼。
冰火风雷之力在法阵中不断聚集，其积聚能量之大，导致肉眼可见的空间变形。
霎那间，棒势狂涨。
那人口中喝出法言！
风卷大地！
雷动九天！
冰封四海！
火噬焦土！
棒扫乾坤！
只见风雷水火之力源源不断汇聚于那铁棒，那人轮满铁棒，全力挥舞，疾不见影。
铁棒以一化万，似有万道铁棒带着惊天动地之力朝向那两只无边金色光掌劈天盖地般砸去。
金色光掌其势一减，半分不进。
破！
光掌碎！消失不见。
巨佛见此情景，甚是恼怒。
怒目圆睁，口中唱咒，眉眼间杀气腾腾。
浑身精纯金光忽然掺杂丝丝黑芒，气势更盛。
突！疾！
两只丰满手臂骤然伸长！
势猛。至！
那人意想不到，无处可躲。
铁棒被巨掌一把抓住，尽力一握，铁棒碎，片片飞。
另一掌朝那人面门拍去，应声即中。
灭！
将那人拍落云头。
那坠落云头之人样貌俊俏，但脑门渗血，惨不忍睹。
细一端详，竟与刘圆生样貌别无二致。
命断！
梦醒！
魂归！
“如玉！如玉何在！”刘圆生噩梦初醒大喊道，叫得又惊又急。
细步急促，颜如玉顾不得更衣，便披一纱帛，闻声从偏屋赶来。见刘圆生浑身大汗，气喘不及，脸上有五道指印，似是被人掌嘴。
颜如玉坐于榻边，轻拍刘圆生，柔声安抚道：“如玉在此，先生莫慌。深夜这般，是害了梦魇么？”
刘圆生见如玉随唤即来，便知已从梦中醒来。随即平复了一下心神，但仍感后怕。片刻后，调息顺气，心有余悸的说道。
“方才我做一梦，其中凶险万分。只是所谓梦者皆虚幻，怎么会作用于实体。”说话间摸了摸脸上五道清晰指印。
颜如玉见刘圆生平复，执一素布为其擦汗道：“先生所言非虚。但做梦之人若感同身受，便会调动身体反应，梦中之事作用于身。想必先生所梦分外真实，否则这莫名指印何来？”
刘圆生此刻已收神定息，合服而坐。
反观颜如玉身着一合欢襟，以一纱帛缠身，遮着羞处，此外只身赤胴。
刘圆生好奇女子内襟竟是如此穿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随即收了眼神道：“刘某见你来，便知梦醒。我已无碍，你且烧一壶茶拿来罢。”
颜如玉被看面色绯红，但见刘圆生无碍，心里稍安。低声唱喏，便退了出去。
少顷，颜如玉着素服入内，奉茶而来。
刘圆生接过香茗，啜饮几口，沉思良久。
这噩梦来的无缘无由，刘圆生也不知是前生今世，还是来世轮回，也想不通为何梦中出现与自己样貌别无二致之人。
罢了，管他是甚，想来不是人界发生之事。
那人若不是自己，刘某就此闲游四海，也能得个善终。
那人若是自己，我必游尽四海，只为六界登仙，好破这魂梦大劫。
刘圆生心中生出豪情，这般作想。
“如玉，我意已决。你明日尽可打点这小院家什。等一切停当，刘某便离开青平乡，云游四海去。”
“先生放心，交给妾身。”
刘圆生虽将各事交给颜如玉打点，但也暗自盘算家当。便说道：
“这小院倒是不打紧，带足盘缠便可，只是可惜了我诸多藏书，终是没法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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